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尘土

挖,提,放,这三个简单的动作,我断断续续的在十二岁以后的每个夏天里重复了无数次。简单的动作,做到游刃有余却需要许多次挥动锄头来形成肌肉记忆。

锄头成了我与土壤接触的一个重要介质。我挥动锄头,想象自己把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锄头把上,觉得锄头在空中划出的圆弧越饱满,我就能挖起更多的土。然而每一次垂直落下的锄刃,都只能在垄沟里留下一个不算太深的印子,虎口承担了这一费力动作带来的反震,我的锄头在空中划出的圆弧越来越平直。

在这机械性重复的动作当中,小臂和小腿上的肌肉越来越酸痛,这份酸痛渐渐的传导到腰,背。虎口也渐渐麻木,只能感受到指腹与铁质锄头把反复摩擦带来的粗糙痛感,手掌开始在尘土与铁锈的摩擦下泛红,手掌中的纹路变得明显。

他挥动锄头的动作,只能用游刃有余来形容。空中锄刃倾斜的角度恰到好处,落到地面上能挖起足够多的土,提土的高度力度适宜,放土的动作十分轻巧,整套动作行云流水,毫不费力。简单的挖,提,放,动作幅度很小,扬起的尘土克制收敛。

和妈妈的干净利落不同,他每一次的挥动锄头,总是多了那么一份难以言喻的潇洒。我很难用“潇洒”来形容他,毕竟他的体格在农家汉里算不上健壮,那张黝黑的脸庞也曾因为剧烈的胃痛而透出那么一丝苍白。

那是最真实的成长,他依次成为独子,丈夫,父亲,这几个称谓背后,是逐渐沉重的责任。见过他以前的照片,深灰色西服外套内搭白色衬衫,手插牛仔裤兜,戴着墨镜,笑得肆意张扬。反观现在的他,脸庞黢黑,尘土填进了饱经岁月风霜的沟壑,经年负重的身姿不再挺拔,出现在他身上的形容词,只会是浑浊沧桑。

眼里闪烁着属于男孩的肆意张扬,身上担着来自家庭的责任,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农家汉。大部分时候我能分清老爸什么时候是男孩,什么时候又是父亲,我明白老爸身上偶尔闪现的男孩特质的奢侈。多少父母在家庭、子女、生活面前失去了自我,这种失去自我不是必要的,但其中的无可奈何更让人心疼。

我一次次挥动锄头试图使之形成肌肉记忆,回想老爸的成长过程,有无数的艰难心酸和无可奈何,很惭愧我是其中转变的一个诱因。又一次在力竭后的酸痛中停下动作时,老爸走了过来,示范拆解详细动作,语气动作难得耐心。

我享受着这难得的关怀,红了眼眶。老爸啊老爸,总有一天,我挥动锄头,起尘土,也会温柔克制。

作者:山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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