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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,哥哥

我是一个没读多少书的普通农妇,农村的生活很苦,苦到现在我明白了两件事:

爱你的时候我不是陈涟漪,不是。

你爱上的,不论是灯红酒绿的城市还是斯斯文文的女人,我都比不上。我只会有更粗粝的后半生。

第一次见你时,我正在追着看一只绿蚂蚱,从青苔愈厚的石板路上一直跟到了一棵树下。你就站在那棵树底下,哥哥,我记得很清楚:柿子树,绿蚂蚱。

你就站在那里对着我笑,像是太阳底下点燃的一支蜡烛,在微风里荡漾,诱惑着我。太阳底下的蜡烛其实不算光明,但是对我来说,就像是一件礼物,仿佛执着它,多深的黑暗也不会迷路。

两个寂寞的灵魂走到一起,并不算难,不过我们好像还要更快些,我了解,我们急于汲取彼此养分的心情,所以我搬去了和你一起住。

去的那天我欢欢喜喜,我只带上了平日里最常背的背篓和阿福。阿福是只狗,是我在田埂上躺着偷懒的时候捡到的。

除了这两样东西我家里也没别的了,床褥子我也没带,我想你那里肯定会为我准备好软软绵绵的新褥子,就算没有,我也可以和你盖一张褥子。反正我们是睡在一张床上。

我背对着我那个破房子走向你,看布谷鸟低悬,天空把所有鸟的叫声都当成礼物,我感觉自己被天空裹得越来越紧,但我仍旧可以腾出心靠左边的位置爱你。

我生在农村,身体残疾,但是却得到了珍贵的爱情,我觉得我比许多人都幸运。我之前一直这样坚信着。

你去北京之前给我做了一顿饭,我边吃边掉眼泪。你坐在我对面,没有看我,也没有说话,我就知道我失败了。彻彻底底败给了你。

哥哥,你不记得了,在一个雨夜里,在我对你说过“这个世界我们都是异乡人”之后。你悄悄地凑近,对我耳语:

我们能合成一个故乡么?

你不记得了。

后面的日子里,我听同你一样在北京的阿乐说过,你在那个城市过的万事自在,我便不可抑制的产生去北京看看的想法。我想,我总得想办法见哥哥一面。

我想告诉哥哥一些事情,比如村子里最照顾我的刘阿婆死了,她下葬的那天下午,一群人抬着棺材经过,他们把云朵扯下来,撒的到处都是。刘阿婆死了以后,村子里那些裹着绿叶出生的人,和卸下秋风死去的人,就再也没有人对我释放善意了。

到北京的时候,已经过了晚上十点,风大了一些,我出宾馆,朝一个方向走,在十字路口我停下来。我感受到了,现在的我是危险的,一场雪从我的体内开始,很快铺满这个荒原。霓虹、汽车、人行天桥,不能让我欢畅,但是我爱这在北京滋生的忧郁,贴近心脏而且明亮。这时候我明白,我所执的情怀多么不值一提,卑微又疼痛。

哥哥,我在北京呆了两个多月,我没有找到你,索性也就不想见你了,我定好了日子,只身一人回乡,一半的路走水路,一半走山路。水从草间滚落于秋,就没有远方了。

回去之后我搬回了我的那间破房子。但是晚上我总觉得太静了,静的我在风里打滚的心都摒住了声响,没了呼吸,慌慌张张的。

窗外的鸟叫声有些难听,我下午的时候倒是听见了一声好听的鸟鸣。声音清脆透亮,轻而易举地就穿过了我那扇破碎的玻璃窗,落入我的耳中时也还是透亮,没有因为走过了这许多路程而变得浑浊。

才不像这群麻雀,总像嗓子咳血似的,不时发出一声短而低烈的声音,听得我也跟着一阵憋闷。

其实我是躺在自己床上有些想你了。我蛮横任性,胡闹不讲理,哥哥,这些我都知道,我没有要成为哥哥心目中最好的人,我只是希望,当你想起我这种人的时候,你第一个和最后一个想到的人,是我。

我依然还爱你,但是我们之间横着无法跨越的鸿沟,还有一整个北京。我们之间以前还是挨着的,如今却远到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。

在北京的那两个月里,我为了赚钱留在那个城市里,白天帮别人打扫卫生,晚上回到那个阴冷潮湿的小宾馆的时候,就写一些东西。哥哥,虽然我身体有病,但我干惯了农活,也没有感到有多累,只是我还是没有爱上北京,它太繁华了,和我破败的心格格不入。

哥哥,哥哥,我会在横店村等你,但是我希望你就呆在北京,不要回来了。八万里河山阳光涌动,要经历的都经历过了。我见过了光明,我也可以继续忍受黑暗。

作者:微露

责编:周亚玲

审核:刘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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